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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多的,则是隶属于天璇宗的杂役。他们有的来自青珑界住民,但更多的来自大千界。他们担负起种植放牧和各项粗活,让天璇宗弟子能够安心修炼,也为他们自己挣得一个修炼的机会。

接下来,天璇宗的十数万门人,便是青珑界阶层的顶端了。数百万人,便是供养着这十多万人的天璇宗内门弟子。

方漓现在只是普通门人,除了每日三餐的灵食之外,以及每月的聚气丹之外并没有其他供奉。不像核心弟子,每月都有灵石和相应的材料可领。

这样看来,似乎还不如外院有分成的利润。但方漓并不奇怪。外院弟子管理着宗门物产,操持庶务,而资质又注定了修为有瓶颈,走到一定时候就是绝路。宗门给予一定的奖励本就是应该。

内门的普通弟子不强制干活,没有收入也是自然。其实光是一日三餐的灵食和每月的聚气丹聚元丹就是很大的负担了,不是天璇宗这种能独占一个小千界,在其他小千界也能抢到地盘的门派,根本供应不起。

所以门内在撷英殿设了一件专门炼制的法宝,由核心弟子轮值负责操作,可以发布和领取任务去赚灵石。

任务大到传法授课,小到自己养的宠物灵兽生病求医,都有。还有长老和真人寻人给自己打下手的活,更是抢手。至于寻同伴探险这种任务,则是风险较大,没有酬劳,只有探险后的分成。接不接就看自己决断了。

方漓腰包里都是灵石,一时倒是不急着做这些事,她更关心在内门要如何修炼的事情。

普通弟子并没有直接让师长指教的福气,但门内每一处都设了传法堂,十天一次免费授课,若修炼有了问题,也可以发布任务,悬赏求教。

方漓注意的就是这免费授课,师兄把房屋分给她的时候顺口说了一句,还有两天就要授课了,叫她别忘了去听。

授课十天一次,一次两个时辰,上下午两场,包罗万象,她得选一门适合自己的去听。

犹豫了片刻,她没下决定,而是拿起传法玉简,先将内门的功法学了。

她想听的还是功法讲解,但得先修炼两天新功法再说,免得连人家讲的是什么都听不懂。

新功法名为《天璇诀》,与方漓之前所修炼功法最大的不同,乃是对灵根资质作了区分。

方漓五行灵根均衡,依天璇诀所写,将来筑基之后应该攒灵石去博知苑里换取一门五行功法来修炼。入门的话,则在天璇诀里任选一种灵诀便可。

这点并不犯难,现下方漓在丹华峰,虽非主峰,但也是火灵气浓厚,自然是选择火灵诀为妙。

甫一运转,便觉灵气涌来,比起原先确实快了几分。方漓现下离筑基也不远了,听凌守院讲过,练气十层之后有一个小关卡,积累深厚才能突破,这时候万万不能心急。实在靠自己突破不了,还能用丹药。只不过价钱有点小贵,内门的普通弟子拼命做任务攒钱,除了平时修炼用的资源,多半也是怕自己卡在了这些突破的关口上,需要攒灵石换丹药。

当然了,能进内门的,怕也怕结婴失败,倒是没人会担心自己连筑基也不成功。

方漓不差钱,所以更不急了,只管日日修炼就是。今天修炼完毕,她自己隐隐有感觉,筑基或许很快就能成了。

那,就找一门传授筑基法门的课去听一听吧。

修炼花了一日,明日便是传法日,撷英殿今天就给出了课程列表。方漓这才知道除了丹华峰,其他地方她也可以去听课,只是得自己出传送阵的灵石。

粗略看了一遍,她在上午的课程里选了丹华峰丘真人的筑基详解,下午本想选一门符文课去听,只是看了半天,几位真人授课,讲的都有点深,却是她没接触过的,只能放弃。

方漓还有点不懂,看了半晌,还是找人问了。原来两个月前刚有真人讲授过基础符术通解,近几个月便不会有真人讲这个了。她只能又寻了半天,找到了任真人的炼丹初解。

第二天,方漓就往讲课地址去,一路上人潮涌动,让她有点担心,真的坐得下吗?

到了地方才知道自己是白担心了。

丘真人并没有到场,他的传法堂足有十间屋,若坐不下,据说外面露天坐着也是一样。

方漓一进去,就见丘真人的影像浮在讲堂中间,无论坐哪个方位都看得清清楚楚。原来这是用灵器投射过来的影像,并不需要丘真人亲自过来。

方漓来得算早的,不多时,偌大一座殿堂已经坐满,不知何处一声磬响,丘真人开始讲解筑基时的种种状况。

关于筑基,凌守院也给方漓讲过,但听了丘真人的课,方漓才知差距在何处。凌守院只能告诉她,筑基时遇到某种问题该如何处理,而丘真人的讲课,则是将这种问题的深层原因分析给众人,让人从头去纠正自己的修炼问题。虽然这样会耽误一些时间,但根基重新扎实,筑基就是深厚积累后一蹴而就的事情,并不为难。

来听课的不管有没有遇到麻烦,都是临近筑基的人,听得鸦雀无声。不少人还和方漓一样,拿出纸笔飞快的记录。

方漓就从中听到了自己的一个问题,暗叫侥幸,她要是不管不顾就这么修炼下去,按丘真人所说,筑基是没问题的,金丹应该也无碍,但到了结婴却会成为麻烦。到时候要么从头再来,要么服药突破,然后把问题积累到出窍、化神阶段,还是要头疼。

其他的问题虽然她没遇到,但方漓还是全记了下来。门规里没说这些技巧经验不能外授,她回头问问君子居的师兄们,万一他们也需要呢?

笔下正不停地记着,方漓突然觉得有人戳她的背,但她正记到紧张的时候,顾不上,记完一笔,等丘真人解说时才停下,回头看。

身后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在用笔戳她。

“干嘛?”

“借个笔。你还有笔吗?”少年有点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,把自己的笔给她看。

记录的笔不是凡间的毛笔,是一种名为蓝砂树的异树制成的硬笔。这种树的树枝粗细约一指,中有空隙流淌着浓稠的树液,呈蓝色。被截而为笔,加入了别种矿石粉末调色,从笔尖导下,便能当作笔使用。一支笔内的树液可以用上很久。眼下用作记录的自然是黑色。

少年的笔尖上干干的,显然是中间的树液用完了没注意,又没带新的。方漓从储物袋里拿了一支给他,幸好她一向准备充分。

少年朝她感激地一笑,不及说话,埋头苦记。

直到结束,方漓随着人群往外走时,那少年才从后面挤过来,叫她:“师姐,等等我。”

方漓回头看去,不解,少年问:“师姐,下午的课你去哪里?中午我请你吃饭吧。”举起笔,他纯良地一笑,“算是感谢你。”

方漓本要拒绝,想想自己住的地方鬼也没有一个,安静是安静了,可是也真寂寞。她初来乍到的,确实很想认识些朋友一起修行。

“一起去便是了,一支笔而已,不需要请客。”方漓走了几步,看了看鹤立鸡群的自己,有点惭愧地道,“我刚从外院过来,恐怕要叫你师兄才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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