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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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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庆舟听到这声称呼时明显表情一滞,随即露出几丝苦笑:“阿嫣妹妹与我生疏了许多。”

“你我如今身份不同, 贺大人还是换个称呼吧。”

余嫣说着摇头道,“不, 贺大人往后还是不要来寻我了。你我不必再见了。”

“我若不来寻你, 只怕方才你就已经跳下去了吧。”

余嫣一愣, 没想到他会看穿自己的心事。她生怕贺庆舟将此事宣扬出去,紧张道:“贺大人可否为我保密?”

贺庆舟一脸悲愤地看着她:“阿嫣,他究竟如何待你, 竟把你逼到要自寻死路的地步?”

“不,贺大人误会了,他并未逼迫我,只是这世间多艰难,我已不想再走下去,所以才会……”

“你以为我会信吗?”

余嫣咬唇:“信不信都是这样,贺大人还是快走吧。”

“走?我如何能走。我若走了你再想不开可如何是好。阿嫣你为何要自寻死路,这世上解决问题的方法有许多种,为何非挑最愚蠢的一个?”

余嫣也觉得自己蠢, 可她除了死想不到别的办法。她逃不出萧景澄的桎梏和牢笼,原本不知道实情的话, 就这么浑浑噩噩苟活一世便也算了。

可如今她什么都知道了,那个男人下令抄了她的家, 而她却夜夜宿在他的床上, 与他缠绵不断。

余嫣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,她现在只想逃离。

既然无法光明正大地离开他,便唯有死这一条路了。

贺庆舟的好意她明白却无法接受。他不是她, 没有走到她这样两难的境地,自然体会不到她的绝望。

谁都知道活着好,可她要怎么活下去呢?

余嫣苦笑着摇头,淡声道:“谢谢你贺大人。贺大人还是不要再管我的事了,以免惹祸上身。”

“不行阿嫣,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。你若只是不想再待在那人身边,我可以帮你。”

贺庆舟说着便要上前拉余嫣的手,被她躲了开去。但他不死心,又向前一步凑近了压低声音道:“五日后你到此处来,我安排你离开,我知道他如今人不在京城,这是你最好的机会。相信我阿嫣,我有办法令你离开这里,叫他永远都寻不到你。”

余嫣吃惊地看向贺庆舟,以为他在说梦话。却见他神情淡然,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。

“贺大人,你、你不是在说笑?”

“自然不是。”

为了带余嫣逃走,他这些日子已筹划了许久。为了她他可以放弃功名利禄锦绣前程。

从前担心她为了萧景澄拒绝自己,但今日见她既有心逃离,他便更没有放弃的理由。

他这些日子思来想去才想到从水路逃走这一方法,每日有空便来此处,为的就是将计划设计得更完美些。

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救了余嫣,更令他相信这是上天给他的暗示。

连老天爷都让她带余嫣走,他更没道理打退堂鼓。先用水路将余嫣运出京城,再想办77ZL法与她汇合。从今往后两人隐居世外桃源,再不理这京城的俗事。

贺庆舟越想越觉得圆满,当即又压低声音重复了一句:“记住,五日后天相会变,那日会下暴雨。你无论如何都要来此处,我定会救你出牢笼。”

“那你呢?难道你要不理父母不要前程?”

贺庆舟虽有这个想法,却也知绝不对告诉余嫣,于是扯谎道:“我自不会走,我若走了他想搜捕你我二人便更容易了。我会先将你托付给信得过之人,将你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。至于你我还能不能相见,且看往后的缘分吧。”

贺庆舟说罢一甩手大步走入人群中。

余嫣看着他清瘦的背影,不知自己该不该信他,又生怕此事会连累他,天人交战之时一扭头,便注意到忆冬正站在茶馆内怔怔地望着自己。

余嫣心头一紧,赶紧往回走,忆冬也迎了出来,没等她说话便主动抓住她的手道:“主子别怕,我不会乱说的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方才的事情阿虎他们没看到,我也不会乱说。主子不用担心。”

余嫣这才明白她是误会了。看到自己与贺庆舟在那里说话,大约是以为他俩余情未了,背着萧景澄来此处幽会来了。

虽说这误会不好,但也比解释旁的要好。余嫣便索性认了下来,还叮嘱她道:“往后我都不会再见他,你别告诉他人。万一传到王爷耳朵里……”

“主子当我傻吗?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,主子替我挨板子,我也要对主子忠心才是。”

再说了告诉王爷对自己也没好处,她陪着主子出门,结果令她同从前的青梅竹马见了面,王爷能念她的好吗?说不定又得打她一顿。

余嫣却拍拍她的手道:“别担心,以后王爷都不会罚你们了。”

他是一言九鼎的大丈夫,既说了不罚应该会遵守约定吧。哪怕她死了……也盼着他看在过往的情分上,善待她这些下人。

余嫣抬眼看了看天色,实在看不出眼下一片晴朗万里无云的天色,五日会怎样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。

或许,变天只在一瞬间吧。

-

贺庆舟叫她五日后去茶馆处等他,余嫣却是每日都去。

每回一去便坐一整天,从早到晚看着外头的江景,要不就跟忆冬说说闲话。偶尔也会主仆两人一起去江边走走,甚至有一回她还起了兴致要坐画舫。

起先所有人都如临大敌,生怕她出什么问题,后来见她出去只是为了打发时间,一个两个便也放松了下来。

尤其是阿虎等两人,每日远远地坐在那里看着余嫣,一双眼睛盯得又红又酸,到最后也是乏了。待到第五日茶馆里不知从哪里请了位说书先生来,那书说得极为吸引人,所有的茶客都聚在那里听他讲段子,连外头起了风都无人注意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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